「呵呵,今天終於看到北京烤鴨難得的震驚表情了!」御侍一臉開心的加入了食靈們的晚茶時光。「這直接導致我心情超——級無敵好!」

        「……」默默被自家御侍當成笑料的北京烤鴨忍不住扶額。「她就不能消停些嗎?」但還是任由海天一色繼續拿這件事情來說嘴。

        「我早就警告過你了北京。」一旁的魚肉香絲轉著手裡細長的煙桿,端起茶杯啜了一口。「別老是用寵小鴨寶們的方式去寵小藍,她只會越來越囂張而已。」

        看著在乳酪的起哄下跟喝醉的伏特加和來訪的小餛飩一起笑鬧著要披薩跟卡薩塔比賽數芝麻的海天一色,北京烤鴨無奈的笑了笑。「沒辦法,誰叫她那麼蠢卻又那麼拼命呢。」

        由於今天遭到墮神襲擊,海天一色決定明天休息一天,下午直接掛上「休息中」的牌子大方關門,之後更貼了張「明日公休」的公告在門外。

        三明治和布丁也已經恢復到能自主行動——多虧了輔助系食靈的傾力相助——現在正被餐廳的常駐工作夥伴們團團圍住,有說有笑的仿佛今早的災難沒發生過一樣。

        那天晚上,眾人一直鬧到了幾乎午夜才散會。所以隔天早上,一向不賴床的海天一色久違的晚起了。

        眾食靈等不到人,只好推了留宿一晚的小餛飩上去叫人起床,順便把一封給她的信帶去。

        「藍,起床,已經七點了。」一身黑紋白衣的食靈讓飩魂蹭到床邊試圖叫醒睡死的少女。

        結果海天一色居然伸手把飩魂抱住還用力的蹭了蹭,翻個身繼續睡,絲毫沒有要醒來的意思。

        小餛飩只好上前拯救自己的寵物。「藍,再不醒來就沒早餐吃了。」

        食靈冰涼的手指觸到少女溫熱的臉頰,成功吵醒了她。「……嗯?是小餛飩啊?你還沒回去?龜苓膏會生氣喔……嗚噗?!」

        小餛飩一掌把信封拍在海天一色臉上,終於讓她完全清醒了。

        「誰給的……」頂著睡成一團糟的爆炸頭,她把信封翻到背面。「喔……幫我跟大家說一聲,我會晚點下去吃早餐。」

        「……好。」食靈有些無奈的看著衣服也沒換頭髮也沒梳就急忙坐到桌前開燈振筆疾書的少女。

         我就是來叫妳下去吃早餐的怎麼變成這樣?

        小餛飩無比慶幸當初自己沒有簽契約成為這不省心的主的食靈。

        下樓後,眾食靈只是沈默了一陣後繼續各自的聊天,似乎對於他們的御侍先回信後吃早餐的行為絲毫不意外。

        過了好幾分鐘,海天一色才從樓上下來,手上停著一隻腳上綁著信紙的夜雀。走到窗邊放走墮神後,她才掛著笑容在餐桌坐下。「抱歉來晚了,大家開動吧!」

         「『我開動啦!』」

********

        飯後,海天一色又一次叫上北京烤鴨,不過這次還加上了魚香肉絲跟卡薩塔。

        三位食靈看過洛的來信,紛紛露出複雜的神情。

        「那麼,你們知道了。」海天一色收回信紙。「卡薩塔,你準備好了嗎?」

        「我……」常年圍著綠圍巾的食靈低下頭。「我不知道……上次我看見他的時候完全無法控制我的情緒,這次雖然已經經過這麼長的時間我還是無法肯定。而且我也還沒準備好告訴披薩那時候的事情……」

        「別緊張,時間會告訴你答案。」海天一色安撫的說道。「現在我們算是摸清了主謀的真面目,但是當初卡薩塔沒能阻止他的陰謀,這次我們也必須小心謹慎行動。」

        「我們都知道,但下一步呢?」北京烤鴨依舊是一派悠閒的模樣。「妳想怎麼做,藍?」

        「這個嗎,有鑑於我不過是個邊陲餐廳的小小御侍,當然是選擇按兵不動囉。」海天一色聳肩。「我只是靈力比較多,況且還沒有明確的證據跟跡象,貿然出手只會吃虧而已。」

        對於自稱「靈力比較多的小小御侍」的海天一色,眾食靈不予置評。

        鬼才相信有這麼多食靈的御侍只是靈力「比較多」,這根本都快到了食靈的地步好嗎?搞的跟自己身體裡流的是靈力一樣。

        「總之,繼續等待,同時小心的偵查,就是這樣,散會吧。」海天一色率先站起身。「啊,卡薩塔你留下來,我有句話想跟你說。」

        等北京烤鴨和魚肉香絲走後,少女讓卡薩塔坐到書桌旁的椅子上,自己則坐在桌前。

        紅髮食靈率先耐不住寂靜。「藍?」

        「卡薩塔,這次如果真的不下定決心,可能就真的永遠沒辦法說出口了。」少女轉頭看向卡薩塔。「而且,我不認為披薩會因為這麼簡單的原因從此視你如陌生人。」

        卡薩塔露出一抹苦笑。「但願如此。」

********

        「嘿,卡薩塔。」一個聲音在紅髮少年耳邊響起。「你還好嗎?」

        「啊?」卡薩塔愣了愣,隨即掛上平時的微笑。「喔,我沒事,只是……在想事情。」

        「你啊,老是想太多。」眼前的金髮少年露出燦爛的笑容,險些晃瞎了卡薩塔的眼睛。「說吧,又在煩惱些什麼呢?」

        「如果……」卡薩塔感覺到自己的心跳開始不受控制的加速。「如果我說,我其實從來都不是你想的那樣,你會繼續跟我做朋友嗎?」

        披薩愣住了。他從沒想過卡薩塔會有這樣的想法,也因此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但卡薩塔似乎誤解了他的意思,只見紅髮食靈微微的嘆了口氣,披薩瞬間慌的大喊。「不我沒有要拒絕的意思!我只是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要說些什麼!卡薩塔你別生氣啊不管你從前是誰現在是誰以後又是誰,反正會是我的朋友!」

        「那我接下來說的一切,可以拜託你好好聽完嗎?」

        又是一句讓披薩摸不著頭緒的話,但他姑且還是點頭答應了。

        「我從前是個沒有御侍的食靈,你應該還記得吧?」除去平時輕佻的態度和開玩笑的語氣,卡薩塔身邊的氛圍忽然間變得沈重。

        「是啊。」披薩有點莫名其妙於朋友的改變。「就是因為這樣,你才會受那麼嚴重的傷,也才會被我們撿到不是嗎?」

        「其實我的確是被御侍召喚出來的,並非自然生成的食靈。然而那個男人卻告訴我,食靈生來就是要做為人類的工具,接著他就用一把黑色的匕首抹去了我和他之間的契約。」說到這裡,卡薩塔下意識的伸手捂住腹部。回想起那段過去已久的可怕記憶,他似乎還是能感覺到被刺傷時的疼痛和虛弱,還有那位早已死去的男人當時令人噁心的貪婪表情。

        「卡薩塔,要不要稍微休息一下?」披薩有些擔憂的看著朋友。「你臉色好蒼白喔。」

        「……不,我沒事。」卡薩塔擠出一個有些勉強的微笑。「只是一些不太好的回憶。」

        「真的嗎?」

        「真的,我繼續講吧。」卡薩塔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稍微冷靜下來。「那個男人最初的目的是要送我到國王身邊,讓我就近監視他的同時在那個人想要叛變的同時做內應。」他悲傷的笑了。「對不起,披薩。我利用了你們,試圖靠著時間抹去我曾經的黑暗。」

        披薩沒有說話,他只是愣愣的看著卡薩塔。

        「但現在他……重出江湖,我想也許我該鼓起勇氣試著跟我的過去共處。」紅髮食靈自嘲的笑笑。「我並不奢求你的原諒,只是……就算你對我只剩下恨我也接受。」

        「……你在說什麼傻話?」披薩緊緊環住眼前的茶杯。「我會恨你?」

        「披薩——」

        「我感謝你都來不及了還恨你?」披薩瞪著卡薩塔大喊。「你不要說什麼我們兩清!我救過你一次,但我完全沒有付出什麼代價。而你不只救了我,還帶著我跟乳酪逃出生天,但代價呢?是你的眼睛和那似乎永遠也不能完全治好的傷!」

        卡薩塔有些嚇到了。預想中如同披薩面對威士忌時的恨意與憤怒並沒有出現,那對碧綠的眼眸裡只有滿滿的哀傷。

        他在為誰感到哀傷?我嗎?但我這樣一個連承認都做不到只想躲起來的懦夫,一點也不值得他難過吧?

        「卡薩塔,你曾經打算永遠也不說嗎?」披薩看起來似乎快哭了。「我知道我永遠也不會放過威士忌,但你跟他不一樣,你沒有選擇。」

        卡薩塔盯著披薩看,忽然就笑了。「不,我有選擇,哪怕代價是我的一隻眼睛。當初卡爾親王要我跟他一起去發動叛變,但我拒絕了,我選擇去找你。」

        「想想也許我得感謝那個拿走你外套的僕從,要不是我剛好遇見他,也許就來不及阻止威士忌的計劃了。」他笑的溫和。

        「這次我們要一起。抓住威士忌,逼他替你解除雙蛇的詛咒,如何?」披薩抹去眼角的一滴淚水。

        「如果可以,那是當然。」卡薩塔戳戳朋友的臉。「但你也得先改掉總是替別人哭的壞習慣。」

        「我才不會替那個壞蛋哭呢!」披薩像個小孩子般抗議。「他才不值得!」

        「是是,他的確不值得。」

P.S.卡薩塔、披薩和威士忌的故事來自食靈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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