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設「妳」為國木田小學時候的鄰座
※「妳」的異能為私設,隨篇章不同而可能不同
※文長不拘,時短時長,敬請見諒
※分為「妳」視角和文豪角色視角
※才PART 2 就往OOC放飛自我的荳荳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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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視角>
今天,是妳轉學的學校開學的日子。隨著新學期開始,小學外慣有的櫻花也紛紛綻放,替校門口鋪上了一張櫻色的柔軟地毯。
「又是......苦難的重新開始嗎?」妳喃喃自語著,踏入了新的校園。
自小,妳因為那不平凡的能力而飽受欺負。
「啊,快跑!織與同學又要用藍薔薇來嚇人了!」「不要過來,會傳染奇怪的病菌!」「妳說植物會說話?別作白日夢了!小心我打電話給校長喔!」
不僅僅是同學,連老師也欺負妳。
所以,當妳聽到新老師喊著「織與同學,請進」並踏上講台,台下二十幾雙好奇的眼睛在妳眼中只不過是曇花一現。
反正很快,你們就會因為我的能力而開始欺負我,妳在心裡暗暗的想著。「我叫做織與銀葉,請多指教。」
「那麼,就請織與同學坐到那邊的空位吧。」焦糖色頭髮的班導師把妳的名字寫在黑板上,接著指了指教室最後一排的唯一空位。「國木田同學,請你幫忙一下喔。」
「喔!」坐在空位旁的一位男同學放下手中的筆記本,對著妳揮了揮手。「我叫國木田獨步,請多指教。」等妳坐定以後,他對著妳伸出一隻手。
「我也請多指教了,國木田同學。」妳握住他的手。
不過令妳意外的是,這個班上有能力的人還真不少。
像是一直處不好但據說同班到現在第五年了都坐同桌的中原中也和太宰治,某次被妳目睹在頂樓大打出手。雖然太宰的能力是「讓所有能力失效」,並不會因為中也的能力攻擊受傷,但妳顧慮到學校頂樓可能禁不起打,便召喚了一片藍薔薇花瓣鋪在他倆腳下,沒想到反而讓他們雙雙滑倒。直直往妳這裡滑過來導致他們兩個狠狠摔了半層樓的階梯,事後被妳用藤蔓拎著送去保健室。
再說說和妳同桌的國木田獨步。這傢伙的能力可以說是真的很好用啊,像妳這般冒失糊塗的個性,經常忘記帶橡皮擦或是尺,這時候只要叫他在紙上寫下「橡皮擦」或「尺」,就可以免費得到一個現成的文具。
而且他真的是一個很好玩的人。原本以為他只是個很容易炸毛的固執男孩,沒想到居然是個理想主義者,還成天跟你討論什麼「黃金比例」的東西。還有就是,捉弄他真的很好玩。不管怎麼吐槽,或是隨便編個小謊,他都會輕易上當,然後炸毛追著妳滿學校亂跑。也因此,妳跟太宰實在可以說是「惡作劇二人組」,成天想著要怎麼整中也和國木田。不過,妳也會注意不要讓太宰碰到妳的薔薇花瓣,因為這樣就會揭穿妳的能力了。
不過國木田是真的很好整,整起來也很好玩。比如說,某天中午妳就在他的鉛筆盒裡放一片只要從鉛筆盒拿出來就會大叫的藍薔薇花瓣,然後等著國木田在下午第一節課翻找鉛筆盒的時候把它拿出來。
「恭喜你中大獎了,國木田!」藍薔薇花瓣在妳的同桌面前爆出驚人的音量,隨後就炸成一團藍色煙霧消散。
妳一邊努力憋笑,一邊看他脹紅了整張臉想罵又罵不出來的樣子。結果當然,老師一宣布下課他就又生氣地到處追著妳跑。
好比又有另外一次,妳趁著國木田在睡覺時偷偷把一朵藍薔薇別在他頭上,結果他到要放學的時候才發現,當然免不了的又炸毛了。因為那天他不僅去了教師辦公室交收齊的作業,還被叫去音樂教室練習在校生致詞。「我就想說老師怎麼一直看我,原來是妳又幹了這種好事」,他擺出難堪的表情說道。
雖說總是這樣吵吵鬧鬧,你們之間又不是純粹的討厭。像之前有一次妳體育課測一百公尺,跑到終點後立刻摔了個狗吃屎站都站不好,就是國木田滿臉不願意的背著妳去保健室。不過他在保健室陪妳的時候,眼睛裡可是寫滿了擔心啊。
因為妳自身的習慣,會在學校裡到處佈下藍薔薇眼線。因此當眼線因為不明原因消失,妳便偷溜到校史室用藤蔓開門,接著用藍薔薇花瓣複印了所有妳能找到,關於這所學校「藝能班」──這是你們班的對外稱呼──的資料。結果妳發現,每隔幾年「藝能班」就會全面洗牌,而算一算不就剛好是今年?
妳盡可能在把這個消息告訴全班的同時讓所有人不躁動,但是因為「入侵」時間還不知道,妳只好趁所有有空的時間在補上藍薔薇眼線,同時班上擁有暗中監視能力的所有同學也都加緊腳步在整個學校裡安置眼線。
然後,某天放學回家路上,妳忽然感覺到有數量驚人的眼線被消滅了。「你們,有人感覺到嗎?」妳喚出一片藍色花瓣,那是全班私底下的大型通路網。
「我這裡有很多監視區域都消失了。」傳來谷崎的聲音。他負責的是東南的三號區和四號區,看來東南差不多玩完了。
「夜叉白雪還在巡邏,不過沒有遇到什麼可疑人物。」鏡花說道。她負責的是西北的一號區,所以那裡應該沒事。
「羅生門也被消滅了。」芥川似乎有點錯愕。
這樣,東南是整個都不在掌控之下了......
「那我們上,地點就在那個地方。啊對了,中也你可以幫我通知一下太宰嗎?」
「不用了喲,我已經在中也家裡了。」太宰依然那副輕鬆模樣。
「混帳太宰你怎麼又偷跑進我家?」「你家那種下三濫四的鎖怎麼可能攔得住我啊?」「你說什麼?」「哎呀哎呀笨蛋蛞蝓不要生氣嘛!」
有預感他們會吵很久,你決定先掛斷電話。
到了指定地點,已經有幾個人等在那裡了。「抱歉,樋口、銀,妳們沒有異能還是得拜託妳們。」
「沒事沒事!畢竟是衝著我們全班來的。」樋口隨意的揮揮手,而銀則是一如往常的沉默。
交給她們藍薔薇的武器,妳轉身來點名。「芥川、亂步、賢治、鏡花、敦、與謝野......啊,他們來了。」妳望向遠一點的地方。「好慢啊,國木田!」
「沒辦法啊......」似乎是狂奔過來的,國木田還沒緩過氣。「妳知道太宰和中也的個性......」
「抱歉遲到了。」中也眨眨漂亮的藍色眼睛。「那麼?」
「先到東南去,啊,這個給你們。」妳交給大家一人一片藍薔薇花瓣。「可以充當一次性防護罩。太宰你不用,『異能無效化』會讓花瓣失效,而且光靠它就可以防下大部分攻擊了,物理性的攻擊就讓中也幫你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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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喔,這可不太妙。」當妳以班長之姿領著一行人來到東南時,那裡差不多已經是廢墟了。「福澤老師!森老師!紅葉老師!你們在哪?」
「打成這樣,也難怪眼線都消失了。」谷崎撿起一塊碎石,仔細端詳著。
妳湊過去看。「等等,這痕跡我好像在哪裡看過......」
沒有人回應,不過不遠處有依稀的打鬥聲響。
「他們勢必在那裡了。」芥川補上一句。
「嘛,我還是傾向於小心行事啦......這樣吧,中也、太宰、國木田,這裡交給你們。」妳讓幾個藍薔薇眼線到前面去,結果全滅了。「憑中也和國木田你們兩個的本事,應沒問題吧?」
「交給我們!」中也藍色的雙眼嚴肅下來,以往的陽光和淘氣都消失了。國木田只是沉默的點頭,然後掏出筆記本和筆。太宰嗎......一如往常的輕浮愉快。
「其餘的人,兩人一組展開地毯式搜索!」
十分鐘後,事實證明你們應該所有人全力支援東南的戰鬥。
「BOOOOOOOOOOM!!!」一聲大概可以吵醒整個目前處在晚上半球人類的爆炸讓所有人驚的跳了起來。
「是國木田他們!」想都沒想,你憑著直覺如此判斷。「快,他們需要幫忙!」
「我會藏好大家,所以不需要顧慮趕快前進!」谷崎邊說邊發動異能。「異能力,『細雪』!」
全速衝到現場,你們震驚的完全停下腳步。但並不是因為看到認識的人基本上全數掛彩,而是他們面對的──那條發著光、正懸在半空中吐著分岔舌頭的蛇。
全身雪白,白到些微月光照射便亮的刺眼。身上有著奇怪的綠色花紋,藍天般的雙眼透出一股無法忽視的威嚴。
「這算什麼啊......」谷崎再次發動異能。「『細雪』!」
「吼!」那條蛇張開驚人的大嘴,直接用吼聲把谷崎整個人吹飛了。眼看他就要撞在那根突出的鋼筋上面,忽然從虛無中蹦出一朵藍薔薇接住了他,隨後化為藍色粉末飛散。
「呼......」眾人頓時鬆了一口氣,這才想起你們是來救人的。
「國木田、中也、太宰!」妳衝過去,敦、芥川和鏡花慢了幾秒鐘才回過神來跟上。
「我是沒事,不過他們兩個就......」太宰無奈地抬頭。
「國木田!你都做了什麼搞成這樣!」妳看著他身上的傷驚叫出聲。
「他在那隻巨蛇把我們吼飛的時候不小心被吼飛的鐵桿刺到,不過好險中也用了異能,而我用了花瓣,我們才沒有一起撞死的這面牆上。」太宰雙眼的溫度在看到妳時驟降。
啊啊,他知道了......「好吧,那中也又是怎樣?」妳看著力脫昏死過去的橘髮少年。
「啊,妳知道,『汙濁了的憂傷』就是......」太宰似乎有點不安。
「這大概可以解釋剛才的爆炸聲了。」妳轉頭回去看那隻大蛇,嘴裡碎碎念著。「原來是這傢伙嗎,搞半天就在這裡啊......」
「那個,大家。」樋口緊張的拿著藍薔薇變成的槍。「那隻巨無霸爬蟲好像準備要『吼』了。」
「大家,後退。」妳踩著輕快的步伐往巨蛇走去。
「銀葉?妳想幹嘛?要知道連芥川他們是戰鬥系異能者也打不贏喔......」
「啊?那是因為,」妳彈了個響指,一片極為巨大的藍薔薇花瓣橫在妳跟同學們之間。「他們沒有身兼戰鬥系和防禦系啊。」
「銀葉──為什麼要攔我,太宰?」透過眼線,妳知道國木田恢復了,而太宰也使盡的攔住他。
「喂,拖了我這麼多年的時間,祢終於肯露臉了啊?」妳雙手掐起手訣。「啊?天蛇?」
妳讓藤蔓支撐妳直到可以跟那隻巨蛇對視。「祢知道,要讓我生氣很難,但祢可真踩到我的底線了祢這混帳爬蟲類!」
巨蛇似乎動搖了,不過還沒有要放過地上妳的同學和老師們。「祢也知道,要是我生起氣來,天界沒幾個人攔得住我啊!」巨大的藍薔薇在妳身下展開,在下個瞬間,妳顯現真正的樣貌。「這樣,祢認得我嗎,混帳爬蟲?」
看看身上的裝扮。藍色衣著,藍色腰帶,金色長髮上綴著數朵藍薔薇,衣服都是靛色滾邊。完美,那麼就輪到這隻混帳爬蟲......
「藍薔薇!」巨蛇開口,但祂還是沒有放棄要炸掉這整個學校的念頭。「但祢知道的,他們成天在我身上跑跑跳跳搞得我很不舒服──嗚!」才說到一半,祂就被妳用藤蔓強制捆住嘴巴。
「夠了,祢這姓天名蛇的傢伙,打擾我逛我的花園,還想拆了我住的地方?門都沒有!」妳直接喚出一朵跟巨蛇一樣大的藍薔薇,接著把祂整隻打包。「給我乖乖回去待著!」
「嗚唔唔嗯啊呀啊啊咿咿咿!」天蛇還在抗議,妳便用藤蔓抽了祂臉頰一記。
把祂送上天以後,妳降回地面上,衣服頭髮也都恢復到原本的狀態。「啊......嗯......這我會解釋......」
「不用解釋了,太宰全都說給我們聽了。」 中也揮揮手,一副沒事的樣子。
「嘛,那我們就......留些時間給你們吧。」太宰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國木田,把差點就又昏倒的中也背起來往沒有受到波及的保健室走去。
氣氛忽然間尷尬了起來。
「那個,國木田......」看著他的表情,妳實在很難開口。
「祢要走了對吧?」他倒是先提起這個話題。
「不要用『祢』,拜託。」妳往空氣一抓,一朵藍薔薇赫然出現在妳手裡,綻放的花瓣上還留有露水。「至於你的問題,是的,我是為了這個才來的──」
「為了這個?那之前呢?」國木田似乎快哭了。「之前妳不是跟我說,在先前的學校一直被欺負,來到這裡簡直像是多了二十幾個家人?難道這些都是妳編出來的?」
「才不是呢,笨蛋。」妳上前敲了他腦袋一下。「我話都還沒說完你急什麼?關於『藍薔薇』的記憶,是在碰到那隻蛇的氣場之後才想起來的。」
「所以......以前的妳也是妳,現在的妳......也是妳囉?」
妳修正自己的想法──國木田是已經哭了。「妳忘了我的名字?」
「藍薔薇?」
「笨,那是我的能力。我叫織與銀葉,以前也是,現在也是,我就是我,沒有變過啊。你不是還問過我既然是金髮,藍薔薇葉子又是綠色,為什麼取名銀葉?」妳笑著遞出手上的藍薔薇。
「是啊,但妳一直沒有回答我。」國木田伸手接下那朵藍色的花。「為什麼呢?」
「因為葉子,的確是銀色的啊。」妳說著,讓藍薔薇褪去偽裝。銀色的葉脈立刻顯現在綠色的葉子上,映著月光甚是美麗。妳上前給了他一個擁抱,隨後退開。「我走啦,國木田,很高興認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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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後。
「答──答、答啦、啦、哼──」妳愉快地哼著歌,沿著橫濱既古老又嶄新的街道走著。「啊,到了。」
妳眼前是一棟兩層樓的房子。略為生鏽的鐵欄杆,有點掉漆的屋頂和外牆。「偵探社未免也太窮了......」
回想起幾天前在一間小巷咖啡館裡巧遇太宰和中也──當然,他們兩個會發現妳是因為想吵架卻發不出聲音。因為嘴巴都被嫌他們太吵的妳用藤蔓封住了。
──太宰,國木田現在沒記錯,和你一起在武裝偵探社工作對吧?中也則依然在港口黑手黨?
啊,對啊。怎麼?找國木田有事?
──我有封信要交給他,不過當然,整他也是目標之一。
(中也表示:壞習慣改不過來啊?真同情國木田。)
啊,他應該這星期六都會待在偵探社的宿舍裡,幫妳指路?
──不用不用,你只要把這個放在他不會發現的地方就好。
喔,透明的花瓣?啊,是路標對吧?
──感謝你囉,太宰。
現在,妳已經毫無聲息的來到國木田的房間裡。
太好了,碰巧他在睡覺!
悄聲無息的放下信紙和一片藍薔薇花瓣,妳用藤蔓在窗外架了一個臨時座椅,等著國木田醒來。當然,身前放了一片隱身用的花瓣。
十分鐘後,國木田醒來了。看到桌上的信,他先是一楞,接著滿心歡喜地拿起,結果一個不小心碰到花瓣──
「恭喜你中大獎了,國木田!」從窗外可以看見一團藍色的霧氣。
「啊哈哈哈哈哈哈!果然還是上當了哈哈哈哈!」妳在窗外笑的流出淚來,房間裡國木田臉上一陣青一陣紫,連眼鏡都被嚇歪了。不過,他也是笑著的,在妳看來。
「這麼多年沒見,你還是這麼好玩啊,國木田。」似乎是笑得太大聲被發現,妳只好撤到屋頂。「果然,能認識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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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木田視角>
昨天返校日的時候,焦糖色頭髮的班導告訴大家,這學期會有一個新同學轉來。新同學啊......會是像亂步那樣沒有異能卻強的可怕,還是擁有異能,又或是普通的轉學生呢?
你正在筆記本上塗塗寫寫,上學期的班長就喊了口號。「起立!立正!」
「老師早!」
「今天有位新同學要加入你們。織與同學,請進。」
你和其他人一樣,因為這無法判斷性別的姓氏而伸長脖子看著。
一位女孩踏上講台。
──好漂亮。
黃金般的頭髮上別著一朵藍薔薇髮飾,天藍色的雙眼鬼靈精怪的閃動著。真的......好漂亮,你發現你無法將視線移開。
「我叫做織與銀葉,請多指教。」
「請多指教!」全班共同的回應。
「那麼,就請織與同學坐到那邊的空位吧。」班導師把她的名字寫在黑板上,接著指了指你身旁的空位。「國木田同學,請你幫忙一下喔。」
「喔!」你放下手中的筆記本,對著她揮了揮手。「我叫國木田獨步,請多指教。」等她坐定以後,你對著她伸出一隻手。
「我也請多指教了,國木田同學。」她握住你的手。
不出你所料,這位轉學生的確擁有異能。而且,還是酷炫無比的異能。她喚出來的藍薔薇幾乎可以做任何事,露水可以治療,藤蔓可以把纏鬥不休的太宰和中也分開──不過都只是把中也纏住讓他動彈不得──花瓣甚至還有防護罩、隱形、乘坐的功用。
再說說和你同桌的時候。銀葉她真的是個很冒失又迷糊的人,時不時就忘記帶橡皮擦或尺,還硬是叫你用異能變一個出來。雖說「獨步吟客」的確是能夠將紙上寫的東西具象化,但你還是每次都念她一句。
而且同桌一個月後混熟了,銀葉居然會開始捉弄你──想必,不,絕對是跟太宰學的,瞧瞧他們兩個整你和中也的樣子就知道了,簡直行走的惡夢。
最過分的莫過於某天中午,她在你鉛筆盒裡放一片只要從鉛筆盒拿出來就會大叫的藍薔薇花瓣。
你治往常在上課後翻找鉛筆盒想拿出文具,結果發現一片藍薔薇花瓣。你想說是銀葉不小心弄丟的,就把它撿起來。結果──
「恭喜你中大獎了,國木田!」藍薔薇花瓣在你面前爆出驚人的音量,隨後就炸成一團藍色煙霧消散。
你脹紅了整張臉,想罵又因為已經上課了罵不出來。你在心裡暗自發誓今天絕對要逮到眼前這個正在極力忍笑的金髮女孩,但想當然爾你還是無論如何都追不上她。畢竟藍薔薇花瓣能隱形,所以下節上課後你一如往常氣喘吁吁回到教室後發現你那親愛的同桌正在那裡笑嘻嘻地揮著手,及肩金髮沒有一絲紊亂。
好比又有另外一次,她趁著你在睡覺時偷偷一朵藍薔薇別在你頭上,結果你到放學的時候才發現,當然免不了的又炸毛了。因為那天你不僅去了教師辦公室交收齊的作業,還被叫去音樂教室練習在校生致詞。「我就想說老師怎麼一直看我,原來是妳又幹了這種好事」,你擺出難堪的表情說道。
雖說總是這樣吵吵鬧鬧,你們之間又不是純粹的討厭。像之前有一次她體育課測一百公尺,跑到終點後立刻摔了個狗吃屎。你本來只想站旁邊看笑話,卻發現銀葉連站都站不好,於是你裝作滿臉不願意的背著她去保健室。不過你在保健室陪她的時候,心裡可是滿滿的擔心啊。
不過一直到銀葉把「入侵」的消息告訴全班後,你才知曉了「藝能班」──這是你們班的對外呼──成立的真實目的。
一天下午,你正在家裡寫作業。
「你們,有人感覺到嗎?」聽到身上傳來銀葉的聲音,你拿出那片此刻微微發光的藍色花瓣──那是全班私底下的大型通路網。
「我這裡有很多監視區域都消失了。」傳來谷崎的聲音。他負責的是東南的三號區和四號區,看來東南差不多玩完了。
「夜叉白雪還在巡邏,不過沒有遇到什麼可疑人物。」鏡花說道。她負責的是西北的一號區,所以那裡應該沒事。
「羅生門也被消滅了。」芥川似乎有點錯愕。
這樣,東南是整個都不在掌控之下了......
「那我們上,地點就在那個地方。啊對了,中也你可以幫我通知一下太宰嗎?」銀葉再度發號施令。
不過依你對那兩個人的了解,恐怕此刻太宰已經......
「不用了喲,我已經在中也家裡了。」
果然,跑進中也家裡了。
「混帳太宰你怎麼又偷跑進我家?」「你家那種下三濫四的鎖怎麼可能攔得住我啊?」「你說什麼?」「哎呀哎呀笨蛋蛞蝓不要生氣嘛!」
有預感他們會吵很久,你決定先掛斷電話。
「好慢啊,國木田!」因為些微的遲到,你被銀葉吼了一聲。平常搗蛋歸搗蛋,她可是個出了名嚴格的班長。
「沒辦法啊......」因為狂奔過來,你還沒緩過氣。「妳知道太宰和中也的個性......」
「抱歉遲到了。」中也眨眨漂亮的藍色眼睛。「那麼?」
「先到東南去,啊,這個給你們。」銀葉交給大家一人一片藍薔薇花瓣。「可以充當一次性防護罩。太宰你不用,『異能無效化』會讓花瓣失效,而且光靠它就可以防下大部分攻擊了,物理性的攻擊就讓中也幫你吧。走!」
********
「噢,喔,這可不太妙。」當銀葉以班長之姿領著一行人來到東南時,那裡差不多已經是廢墟了。「福澤老師!森老師!紅葉老師!你們在哪?」她大喊。
「打成這樣,也難怪眼線都消失了。」谷崎撿起一塊碎石,仔細端詳著。
她湊過去看。「等等,這痕跡我好像在哪裡看過......」
你則隨手撿起一根挺順手的鋼筋,不過這東西似乎是被......咬斷的?
沒有人回應,不過不遠處有依稀的打鬥聲響。
「他們勢必在那裡了。」芥川補上一句。
「嘛,我還是傾向於小心行事啦......這樣吧,中也、太宰、國木田,這裡交給你們。」銀葉讓幾個藍薔薇眼線到前面去。「憑中也和國木田你們兩個的本事,應沒問題吧?」
「交給我們!」中也藍色的雙眼嚴肅下來,以往的陽光和淘氣都消失了。
你只是沉默的點頭,然後掏出筆記本和筆。太宰嗎......一如往常的輕浮愉快。
「其餘的人,兩人一組展開地毯式搜索!」
你、中也和太宰到了東南,才發現應該讓所也人都來支援。各位身懷異能的老師倒在地上,整個東南校區成了廢墟。忽然,一道有些刺眼的白光射進你的眼睛。你反射性地用手擋住,身旁卻傳來中也不成聲的話語。「噢不不不......你、你們誰來告訴我這到底是什、什麼?」
「什麼啊中也?到底是看到什麼──」你講到一半就呆住了。
一條發著光、正懸在半空中吐著分岔舌頭的蛇。全身雪白,白到些微月光照射便亮的刺眼。身上有著奇怪的綠色花紋,藍天般的雙眼透出一股無法忽視的威嚴。
就連太宰,也在那藍眼的逼視下不禁退了一步。
「怎麼辦?」你拿出筆記本和筆。「我身上只有這根鋼筋可能有辦法對付它──不過也許這根鋼筋就是那東西咬下來的也說不定......」
「不,你們掩護我,我要到前面去看看這是不是異能。」太宰往前走去。
「太宰,你不要這麼──小心!」眼見那條蛇張開血盆大口,你慌忙上前拉住太宰,沒想到那條巨蛇開口一吼,就把你們幾個吹飛得老遠。
「中也快攔住那根飛過來的──」你依稀聽到太宰的大吼聲,接著腰上一陣刺痛,同時背後一陣柔軟。
一片藍薔薇花瓣保護了你們沒有撞上身後的牆壁。
「國木田!」中也驚叫。「可惡,還是沒有完全攔住......」
「啊......」這時候你才看清楚,有一根不小的鋼筋插在你腰上。
「中也,你有辦法搞定嗎?」太宰扶著你,抬頭看向中也。
「不知道。」中也說著,脫下他那一年四季都戴著的手套。「我們只知道那不是異能。」接著,他發動了「汙濁」。
本以為會順利一發解決那條蛇,沒想到巨蛇在一次張嘴,竟然把中也連著他弄出來的重力子全吹了過來。
你忍著痛把身上的藍薔薇花瓣拿出來,卻被太宰壓了回去。「別動。」他說著,竟然也從口袋裡掏出一枚花瓣。
「但你的異能......」
「別擔心。」太宰似乎很有把握。竟然,藍薔薇花瓣無視「人間失格」,發揮了它本來的作用,保護你們沒有受到驚人的爆炸和吼聲影響。
「接下來是你。」太宰拿走你手上的藍薔薇花瓣,正要拿它做什麼的時候卻忽然定住。「藍薔薇?太好了,銀葉他們來了!」
你轉頭,剛好看到這驚人的一幕。
「吼!」那條蛇張開驚人的大嘴,直接用吼聲把谷崎整個人吹飛了。眼看他就要撞在那根突出的鋼筋上面,忽然從虛無中蹦出一朵藍薔薇接住了他,隨後化為藍色粉末飛散。
「呼......」眾人頓時鬆了一口氣。
「國木田、中也、太宰!」銀葉衝過來,敦、芥川和鏡花慢了幾秒鐘才回過神來跟上。
「我是沒事,不過他們兩個就......」太宰無奈地抬頭。
「國木田!你都做了什麼搞成這樣!」金髮女孩看著你身上的傷驚叫出聲。
「他在那隻巨蛇把我們吼飛的時候不小心被吼飛的鐵桿刺到,不過好險中也用了異能,而我用了花瓣,我們才沒有一起撞死的這面牆上。」太宰的語氣聽起來不太妙。
「好吧,那中也又是怎樣?」她遲疑了一下,把眼神移向力脫昏死過去的橘髮少年。
「啊,妳知道,『汙濁了的憂傷』就是......」太宰似乎有點不安。
「這大概可以解釋剛才的爆炸聲了。」銀葉轉頭回去看那隻大蛇,嘴裡碎碎念著。「原來是這傢伙嗎,搞半天就在這裡啊......」
「那個,大家。」樋口緊張的拿著藍薔薇變成的槍。「那隻巨無霸爬蟲好像準備要『吼』了。」
「大家,後退。」銀葉踩著輕快的步伐往巨蛇走去。
「銀葉?妳想幹嘛?要知道連芥川他們是戰鬥系異能者也打不贏喔......」
「啊?那是因為,」她彈了個響指,一片極為巨大的藍薔薇花瓣橫在你們面前。「他們沒有身兼戰鬥系和防禦系啊。」
太宰沒說什麼,只是把藍薔薇花瓣上不知為何出現的露水滴在你的傷口上,奇蹟似的復原了。
「銀葉──為什麼要攔我,太宰?」你站起身想要過去,卻被太宰死命攔下。
「那已經不是屬於我們的戰鬥了。」他鳶色的雙眼透出堅決。「而且,這不是異能。」
「這的確應該不是異能......但會是什麼?」
「仔細聽。」
「喂,拖了我這麼多年的時間,祢終於肯露臉了啊?」銀葉雙手掐起手訣。「啊?天蛇?」
她讓藤蔓支撐直到可以跟那隻巨蛇對視。「祢知道,要讓我生氣很難,但祢可真踩到我的底線了祢這混帳爬蟲類!」
祢?為什麼是「祢」?難道銀葉認識那怪物?
巨蛇雙眼閃了閃。
「祢也知道,要是我生起氣來,天界沒幾個人攔得住我啊!」巨大的藍薔薇在銀葉身下展開,在下個瞬間──「這樣,祢認得我嗎,混帳爬蟲?」
看看她身上的裝扮。藍色衣著,藍色腰帶,金色長髮上綴著數朵藍薔薇,衣服都是靛色滾邊。噢不,這倒底是什麼?這很明顯是「神」的裝扮啊!
「藍薔薇!」巨蛇開口。「但祢知道的,他們成天在我身上跑跑跳跳搞得我很不舒服──嗚!」才說到一半,祂就被銀葉用藤蔓強制捆住嘴巴。
講、講話了?銀葉到底是什麼?還有那隻蛇,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夠了,祢這姓天名蛇的傢伙,打擾我逛我的花園,還想拆了我住的地方?門都沒有!」她直接喚出一朵跟巨蛇一樣大的藍薔薇,接著把祂整隻打包。「給我乖乖回去待著!」
「嗚唔唔嗯啊呀啊啊咿咿咿!」天蛇還在抗議,銀葉便用藤蔓抽了祂臉頰一記。
把祂送上天以後,她降回地面上,衣服頭髮也都恢復到原本的狀態。「啊......嗯......這我會解釋......」
「不用解釋了,太宰全都說給我們聽了。」 中也揮揮手,一副沒事的樣子。
「嘛,那我們就......留些時間給你們吧。」太宰意有所指的看了你一眼,把差點又昏倒的中也背起來往沒有受到波及的保健室走去。
氣氛忽然間尷尬了起來。
「那個,國木田......」銀葉支支吾吾的,這很不像她。
「祢要走了對吧?」你忍住心裡一陣不明所以的酸楚。
「不要用『祢』,拜託。」銀葉往空氣一抓,一朵藍薔薇赫然出現在她手裡,綻放的花瓣上還留有露水。「至於你的問題,是的,我是為了這個才來的──」
「為了這個?那之前呢?」你幾乎要哭了。「之前妳不是跟我說,在先前的學校一直被欺負,來到這裡簡直像是多了二十幾個家人?難道這些都是妳編出來的?」
「才不是呢,笨蛋。」她上前敲了你腦袋一下。「我話都還沒說完你急什麼?關於『藍薔薇』的記憶,是在碰到那隻蛇的氣場之後才想起來的。」
碰到那隻蛇?啊,所以──「所以......以前的妳也是妳,現在的妳......也是妳囉?」一陣微風吹起,你感覺到臉上一陣冰涼。我還是......哭了嗎?
銀葉一臉好笑的看著你。「妳忘了我的名字?」
「藍薔薇?」
「笨,那是我的能力。我叫織與銀葉,以前也是,現在也是,我就是我,沒有變過啊。你不是還問過我既然是金髮,藍薔薇葉子又是綠色,為什麼取名銀葉?」她笑著遞出手上的藍薔薇。
「是啊,但妳一直沒有回答我。」你伸手接下那朵藍色的花。「為什麼呢?」
「因為葉子,的確是銀色的啊。」她說著,讓藍薔薇褪去偽裝。銀色的葉脈立刻顯現在綠色的葉子上,映著月光甚是美麗。她忽然上前給了你一個擁抱,隨後退開。「我走啦,國木田,真的很高興認識你。」
你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她就消失了。原本銀葉站立的地方,從天上飄下數不清的藍薔薇花瓣,但一觸地就漸漸消散。
望著最後一片藍色花瓣逐漸消失,你腦海中滿滿都是那句還來不及說出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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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終於都做完了。」你推開桌上的公文和報告書,深了個懶腰。
窗外,藍天白雲,風和日麗,襯著架上一朵插在玻璃瓶裡的藍薔薇──今天又是一個好天氣。
不過已經十年了,看到那朵銀色葉脈的藍薔薇,心裡還是說不出的窒息感。
「啊,午覺時間少了三十秒。」你瞥了一眼手錶,隨後解開它放在一旁,拿下眼鏡趴在桌上睡著了。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你迷迷糊糊的醒來,戴上眼鏡。是從哪裡飄來這陣淡淡的花香?
轉頭一看,手邊放著一個簡單的信封,信封上還放著── 一瓣藍薔薇!
你先是一楞,接著滿心歡喜地拿起,結果一個不小心碰到花瓣──
「恭喜你中大獎了,國木田!」
「......啊啊啊氣死我了銀葉!」你臉上大概一陣青一陣紫,畢竟連眼鏡都被嚇歪了。「妳就這麼愛整我嗎?」不過你很清楚,在心裡你是笑得燦爛的。
「哈哈哈......」隱約的笑聲從窗外傳來,但放眼望去,那裡並沒有任何人在。
看著信封,想起十年前你以為的、此生最後一次見面。
那時,及肩金髮、天藍眼眸、髮上還別著藍薔薇的女孩笑得燦爛,「真的很高興認識你,國木田」,如此說道。
那時候,我沒能回答妳便目送妳離開。
這次,我可不會再錯過了。
你輕輕將花瓣放到唇邊。「我也真的很高興認識妳,銀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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